
逆风球
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,像一颗不肯屈服的心跳。这是CUBA基层赛的赛场,广西师范大学男篮正与夺冠热门上海交通大学队缠斗至最后一节。记分牌上,客队领先十二分,山呼海啸般的助威似乎都涌向了另一边。
汗水沿着24号后卫小韦的眉骨滑下,渗入眼角,刺痛。他是广西大山里走出的孩子,脚下这片地板,是他用无数个在破旧村小水泥球场上与月光为伴的夜晚换来的。对面,是天赋与资源俱佳的上海交大,从容、精密,像一台运转流畅的机器。差距,清晰得残酷。
最后一分钟,分差仍在十分徘徊。一次激烈的篮下争抢后,小韦重重摔倒,瞥见自己磨损严重的球鞋鞋底几乎脱胶。时间仿佛静止,他想起启蒙教练的话:“山里娃打球,靠的不是鞋,是脚板踩实地的力气,和抬头看天的念想。”
暂停结束。小韦回到场上,眼神变了。他不再看记分牌,只盯着眼前的对手与手中的球。一次抢断,快如闪电;一记三分,弧线决绝;再突入内线,在长人如林中打板命中!连取七分,全场骇然。上海交大的攻势首次出现了迟疑。
终场哨响,广西师大仍以五分惜败。队员们瘫坐在地,小韦双手撑膝,大口喘息。上海交大的队员走过来,伸手将他拉起,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。那一刻,没有言语,只有彼此眼中映出的、同样炽热的火焰。
赛后,小韦脱下那双几乎开口的球鞋,轻轻放在背包最外层。他知道,真正的比赛从来不在记分牌上。就像这场CUBA广西师范大学对阵上海交通大学的较量,胜负之外,是一个少年用奔跑告诉所有人:逆风的方向,更适合飞翔。而梦想的质地,是那双磨穿了底,却让他第一次触摸到天空的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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